郁卿垂著眼,不言。
陳克深吸一口氣:「將牧放雲同黨拿下!就地處死!」
十幾個禁宮侍衛抽出直刀,大步走來。
郁卿閉眼縮著脖頸,渾身抖若篩糠。這一瞬漫長得像一整年。可是萬一呢?萬一謝臨淵還活著,她必須做點什麼,哪怕得賭。賭錯了也沒關係,聽說死是一件很快的事,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家了。從十五歲的床上翻起身,慌亂中拿著豆漿衝去學校,希望她還能記得老師講過的知識點。
就在此時,陳克持刀一揚,侍衛們頓在原地。
郁卿若有所感,睜開眼睛。
晨光之下,陳克正一臉複雜看著她。
他緩緩道:「給郁娘子開殿門。」
郁卿的手一抖,望向陳克。
陳克嚴厲道:「還不快走。」
郁卿扭頭跑上白玉階,衝進殿裡。
濃重的苦藥氣撲面而來,重重床幔低垂,眾侍臉上都有一種弔喪般的緊張。太常寺太醫署張御醫見郁卿進來,連忙道:「郁娘子請淨手更衣慢行。」
郁卿按他的話做了,又問起陛下是否沒了脈搏。張御醫稱是,陛下昨夜病重垂危,他當即與太醫署眾人商議,行針吊命,又佐以兩貼猛藥,才得以摧活心脈。但陛下傷勢依然不見好轉,如今只是飲鴆止渴罷了。
郁卿望著那重重垂幔錦紗後,模模糊糊的身影:「我能看一眼陛下麼?」
「請。」
張御醫似乎很吃力地掀起第一重簾,像掀開一張縞素的喪布。
郁卿順著那筆直的磚花往前走,腳跟都落不到地上。
在避風又避光,隔絕一切的內帳中,燭光暗淡,憔悴得像一縷遊魂。
張御醫正在耳畔解釋他施針的原理,郁卿佯裝聽懂,但心不在焉,控制不住地跑神。他手中長長短短的金針,比縫紉針細多了。
站在最後一道床紗前,郁卿眼前忽然升起一種古怪的畫面,說不定她掀開簾,謝臨淵唇邊正掛著笑意,睜著他漆黑的眼,嘲諷地望著她。
當郁卿真正掀開簾,她看見謝臨淵並不是笑著的。他無聲躺在那裡,安靜而肅穆,傷口裹著白紗,虎口心側都扎著金針。他的臉蒼白得可怕,下頜與脖頸上的青脈明晰,雙唇毫無血色。周遭有一股濃郁的藥味,夾雜著絲絲縷縷血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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