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適嘴裡的畢羅瞬間不香了,她頓了頓,「那皇上便罰了?」
另一個同僚答道:「關鍵袁老將軍也開口了,皇上看在袁老將軍的面上,只得找個由頭罰了五公主,不過只罰七天,所以薛待詔可要好好珍惜啊。」
吃過畢羅,薛適剛踏入崇文館,就聽一道聲音帶著不屑:「你就是父皇除夕夜上欽點的書待詔?」
「見過大皇子。」
來之前,翰林院眾人已經把崇文館各個皇子公主、貴族宗親的大致情況告訴了薛適。
大皇子江接的母妃是揚州有名的舞女,雖出身低微,但教子有方,江接自幼便文韜武略,與已逝的前太子江執不相上下,再加之又是長子,故頗受昭景帝看重,性子便有些高傲。
「你小小年紀,如何教得了我們書法?」
「小表舅年紀雖小,但母后說他三歲就已習字。況且,大哥還不相信父皇的眼光嗎?」四皇子江抒替薛適解圍,雖然他比薛適要大上一兩歲,但薛母生薛適晚,而明皇后早早就生下江抒,這樣一來薛適輩分雖大,但年紀卻小。
「我不是不相信父皇,我是擔心父皇被有心之人矇騙。而且,母后是薛待詔的表姐,難免會無意識偏向於他,這也是人之常情。」
「薛待詔的書法確實造詣頗深,除夕那晚我有幸瞥到一眼,呈給父皇的那篇《元日》字跡工整卻不刻板,自有一番大氣。」先前見過的二皇子江措也溫聲開口。
「雖然父皇、母后、二弟、四弟都是信你的,但,」江接目光冷傲地掃向薛適,「別人都是寒窗苦讀科舉入仕,只有你是憑著一張紙直接入了翰林,根本無人看過你寫字,誰知那是不是你親筆所書?父皇向來寬厚,可本王不想這禮法被你肆意踐踏。」
「大皇子的意思我明白了。」
江接見他還挺識相,不由得意,卻見薛適笑著見禮:「臣一直覺得自己德不配位,但皇命如天,臣怎可拒從。如今大皇子一席話周延縝密,禮法嚴明,思皇上所未思,臣深受啟發,想必皇上聽了,定會收回旨意。」
自古皇帝多疑心。如果薛適將這番話說到昭景帝跟前,即便他再寬厚,對於這個兒子也不知是讚賞多些,能思皇上所未思;還是懷疑多些,思皇上所思是否想取而代之。
「大膽!你竟敢威脅本王?」江接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但薛適卻不為所動,只笑著朝大皇子更加謙卑拜禮,又對崇文館其他人道:
「我資歷淺,大皇子也是擔心諸位被我蒙蔽。不如這樣,在教導大家書法之前,我先給大家代筆。無論想寫什麼內容,想要什麼字體,隨君指定,我都可當面完成。如此,願解諸位疑慮。」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說話的是昭景帝的堂弟安親王之女,宣凝郡主。
薛適嘴邊勾起絲篤定的笑:「嗯。」
崇文館不過二十人,眼下卻有些喧鬧。長安少有人代筆,薛適的提議無疑讓眾人頗為新奇,一時紛紛討論,見薛適神色自信從容,便更是期待。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江接哼道,「你最好不要讓大家失望,小心本王去父皇面前告你欺君之罪,屆時希望你還能如現在這般伶牙俐齒。」
【作者有話要說】
薛薛:反正都是女子,沒什麼的^ ^
小江:《論我如何在開頭,就憑春。藥識破了未來老婆的女兒身》
第5章 綺夢
雖然江岑許不在,但這些事她卻盡數知悉。
大福殿上,江岑許被罰跪在供奉佛骨的座台前「清滌欲孽」,耳邊是蕭侯世子替她不平的怒罵聲。
「姓曹的是真蠢啊,察覺不到他在被人當槍使?」
「不是曹御史,也會有別人。等你蕭家兵權超過袁家成為第一,也會有無數個『曹御史』為你顛倒是非。」
「虧我繞過守衛潛進大福殿來看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在這說風涼話。」蕭乘風撇撇嘴,「話說袁老的腦子是借給敵軍當戰利品了?怎麼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讓袁敏達當駙馬不怕影響他們家兵權?」
江岑許嘲諷地笑了笑:「他們是不放心我。畢竟現在的『江岑許』是母后唯一的血脈。如今『江執』逝去多年,懸著的太子之位卻依舊未定,蕭家先前又是站的太子,所以他們想破壞先帝為你我二人指的婚事,否則一旦結成,蕭家的勢力都將歸於我手,他們怕大益會出現先帝之外的第二個女皇帝。
但我若是嫁給袁敏達,袁家勢大,我降不住,他們也不會歸順於我。如此一來,公主身份不過傀儡的外殼,起不了任何作用。」
聽到「你我二人的婚事」幾字,蕭乘風嘴角抽了抽,神情有些古怪,但也只嘖了聲:「本以為袁老一門心思只在上陣殺敵,沒想到也想攪和進這皇位相爭。又或者說,是他背後的人算無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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