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徐白手執黑色長劍站在風雪之中,不苟言笑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肅穆的冰雕。
而站在徐白對面的孤鸞則整好以暇,頗有幾分戲謔地上下打量著他,神情顯得十分遊刃有餘。她手握著鈴鐺,隨著徐白的劍意移動而搖響鈴鐺,由那鈴鐺發出的音波每次都能準確地抵擋住徐白驅策而來的風雷和寒霜。其把控之準確,就仿佛孤鸞早已預測出了徐白會從何方進攻一般。
戰況焦灼。徐白明白一旦形成消耗戰,作為修為較低的一方,他只會處於更為不利的位置。
而三重殿中,除了正在對峙的孤鸞和徐白之外,玉枝則和葉二也已經打到了一處。
葉二一邊用大刀抵禦著玉枝的拳腳,一邊氣得直跳腳,他怒喝道:「玉枝,你不要犯傻!為今之計,我們三個人一起對付孤鸞才是正道,她便是再厲害,都不可能有以一敵三的本事。」
薛野帶著南紅珠離開之後,葉二本想趁著徐白和孤鸞打鬥的功夫,偷襲孤鸞。哪知他的大刀還沒來得及挨上孤鸞,原本旁觀的玉枝卻先一步跳了出來,替孤鸞接下了葉二的招數。
被攪了局的葉二簡直要氣死,他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得出,剛剛合體期的徐白要與大乘期巔峰的孤鸞單打獨鬥,是一件多麼兇險的事。玉枝到底得長了個怎麼樣的榆木腦袋,才會想由得自家的寶貝少主和孤鸞公平決鬥啊?!
真真是個豬腦子!
可玉枝還義正言辭地對葉二說著:「你這話說得好生稀奇,孤鸞大人乃是北境如今的掌權人。你葉二想做亂臣賊子便也罷了,竟還想把我和少主也同你一道拖下水嗎。」
葉二聞言氣結:「什麼叫我想做亂臣賊子?先動手的,難道不是你家少主嗎?」
玉枝自然是要維護徐白的,她辯解道:「少主不過是因為孤鸞大人突然的安排而感到措手不及,故而一時心急才走了岔路,小孩子鬧脾氣有什麼要緊。我自會去同孤鸞大人解釋。倒是你,多年來野心勃勃,竟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栽贓嫁禍。連門兒都沒有!」
葉二看向揮舞著玄天的徐白,心道他那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可以點都不像是小孩子鬧脾氣。於是,他繼續向玉枝勸道:「你再不幫你家少主,你家少主遲早被孤鸞那老娘們打死。」
「你胡說,孤鸞大人自有分寸,不可能做出對少主不利的事情。」
玉枝這話說得極為篤定,也不知她究竟是相信孤鸞,還是相信自己理想中的「代·北境之主」。
說到底,玉枝是個愚蠢的理想主義者。她雖平白增添了這許多年的壽數,可骨子裡卻還是如同少時一般,只惦念著一個「忠」字。昔年對月曜如是,如今對孤鸞亦如是。要說玉枝對孤鸞自說自話的安排有沒有怨言?自然是有的。可是,玉枝卻又在努力說服自己:「孤鸞所有的決定都定是為了北境好。」
玉枝無私,她打從心眼裡希望北境能更好的。也因此,她選擇了一條她認為最正確的路,那就是無論是誰,只要當上了北境之主,玉枝便會立誓抵死效忠。無論玉枝自己的內心深處有多麼矛盾,只要站到了人前,她便立時又會成為北境掌權人堅定的衛道士。
愚忠,是玉枝的底色。
而葉二與玉枝少年相識,早就知道她是個死腦筋了,只是沒有料到她竟然能死腦筋到這個地步。葉二氣得都要七竅升天了,也懶得多費口舌,只把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看架勢,像是要把玉枝剜心剖肺一般。
正當葉二和玉枝戰得正酣之時,忽然聽見天邊傳來了龍吟聲,他們二人先是一驚,而後抬頭一看,正見到一條威風凜凜的黑龍騰空而起——是徐白把燭照給放了出來。
龍族早已絕跡多年,便是沒有絕跡,能降服龍族的人亦是屈指可數。
這是葉二第一次見到燭照,心中駭然之色更是溢於言表。此時葉二才知道,他究竟錯得有多離譜——他太小看徐白了。
他先前以為玉枝帶回來的,不過是一個稍有天賦的毛頭小子。可如今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有本事把早已絕跡的龍族收做靈寵。龍族天性高傲不願屈居人下,若非有過人之處,絕跡不可能得到此等機緣。
此子定非等閒之輩!
燭照騰空而起,黑色的鱗片泛著森然的冷光。它已經不是昔日泥鰍般的小傢伙了,徐白到了合體期之後,燭照的體型也隨之變大,儼然已經有了移山填海之勢,那凜然不可侵的模樣,輕易就能讓第一次見它的人由衷膽寒。燭照甫一現身,便立刻穿梭在了風雷和霜寒之間,以兩團劍意為掩護,迅速地接近起了孤鸞。但這回,燭照並沒有像先前與夜暝作戰時那般,直接衝上去肉搏,而是在離孤鸞尚有一段距離之時站定,緊接著,張嘴一吐——
剎那間,一團火球從燭照的嘴裡被吐了出來,那火球越變越大,氣勢洶洶地朝著孤鸞飛了過去。很明顯,隨著徐白修為的提高,燭照也變得越來越強了,甚至多出了一些通天徹地的神通來。只見燭照吐出的那團火球越燒越旺,極為熾烈,儼然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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