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相雙眼微眯,怒極反笑,「死鴨子嘴硬。」
邴溫故一口喝掉杯中酒, 杯口朝下倒了倒,「右相大人且忙, 下官先行一步。」
邴溫故轉身去旁的桌敬酒。右相望著邴溫故的背影,雙眼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為了一個雙兒拒絕我家大娘子,我勢必要你後悔至死!」
邴溫故端著酒杯回到桌上, 就對上沈清和略帶擔心的眉眼,邴溫故微不可查地衝著沈清和搖了搖頭。
邴溫故沒有試圖在宮宴上繼續結交人脈, 誰不知道他這個一甲第一名是本朝首例被聖人外派出汴京城的。這般不得聖人青眼,這些人精瘋了才會選擇跟他結交。
既已看清自己所在處境, 邴溫故自不會上趕著給自己難堪。
邴溫故坐在位置上, 沒有去攀關係, 而是默默思索著自己的處境。
端坐上首的聖人看似與近臣相談甚歡,實際上縱觀全場, 所有人的表現全部都默默盡收眼底。對於邴溫故這位第一個被他外放出去的狀元,聖人自然格外關注。
酒足飯飽, 眾人微醺,聖人宣布宮宴結束。
然而就在此時,聖人剛要離席之際,忽然邴溫故出列。
「啟稟聖人,吉縣縣令邴溫故有事稟告。」邴溫故這一舉動突然而突兀,把滿朝文武都嚇了一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邴溫故。
這些目光有打量,有充滿惡意,還有瞧熱鬧的。
聖人眼中驚訝一閃而逝,轉身面對邴溫故,「吉縣縣令有何事奏,說吧。」
邴溫故恭敬道:「臣一請聖人准許臣查閱往年吉縣相關情況,包括吉縣目前人口數、耕地面積、旱情情況、以及稅務等等相關資料。」
這些詳細情況聖人手中肯定掌握,邴溫故卻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眼瞅著馬上就要走馬上任,邴溫故不能臨到吉縣再去了解,那可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聖人指派給他這攤,那就找聖人要好了。
當然邴溫故這麼直白做法可不是這樣簡單的原因,看似莽撞的背後其實充滿了試探。
邴溫故在試探聖人的真實態度。
他沖聖人要資料,聖人若是不給,或者敷衍了事,則表示聖人當真不在意吉縣,更是厭棄了他。
如果聖人給了,那麼這背後的涵義就大不相同了。
說明聖人還是在意吉縣的,並沒有放棄吉縣。只要聖人沒有放棄吉縣,那麼對於他是真厭棄還是假厭棄或者毫不在乎都不重要。
只要他能在吉縣搞出成績,一切都有轉圜餘地。但如果聖人真放棄吉縣了,不在乎吉縣死活,那麼邴溫故就要考慮是否還要效忠這個不在乎百姓死活的皇帝了。
聖人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滿意,口氣緩和,「狀元郎適應新的身份倒是快。」
邴溫故認真道:「托福聖人信任,下官必當在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盡其事。」
「好一個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盡其事。朕准了,稍後朕手上的所有相關資料都會送到你府上。」
「謝聖人。下官還有二請。」
聖人頷首,「說。」
「下官剛才聽聞右相大人言吉縣大旱三年,顆粒無收,民不聊生。」邴溫故故意提及右相,表明此言乃出自右相之口,可不是隨意說說,而是每一個字都在告狀,或者說在給右相上眼藥呢。
邴溫故不相信他這首例狀元外派乃是單純沒入聖人眼,若是如此,聖人怎會欽點他做這狀元。既然如此,只能是後來關於任職之事,有人在聖人那裡給他說了小話,才導致聖人將他外派出去。
這個人選除了右相,不作他選。
那麼邴溫故自然要報復回來,雖然這些小動作不能撼動右相之位,但也要讓聖人知道,這右相將他攆出汴京城,可不是單純不看好他,而是初於私心。不然他和右相毫無交集,右相好端端跟他提吉縣幹什麼,這分明是打擊報復後看他笑話呢。
右相私心甚重啊,至於這點子小動作能不能在聖人心裡留下一點痕跡,那就不是邴溫故需要考慮的,他只要上這個眼藥就成了。
邴溫故就似無意提到一般,繼續道:「臣懇請聖人免除吉縣五年稅收,另外請求聖人賜予賑災銀糧,否恐吉縣百姓無米下鍋,今年更無糧種可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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