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養。」鵝姐拍著豐碩的胸脯,「我當如意的奶娘,我怎麼餵吉祥,就怎麼餵如意。」
如意娘笑道:「好,如果你選上了,就把吉祥交給我養著。」
鵝姐連連點頭,說道:「嗯,一言為定,交給你,我是一百個放心!」
兩個女人安頓好了孩子們,自覺許多,洗完尿布,還打了井水燒熱了,互相幫忙洗頭髮。
鵝姐還狠了狠心,拿出一個雞蛋,用蛋清潤澤濕發,沖洗乾淨後,頭髮順滑,梳髮髻都用不著頭油。
洗了頭,再把指甲剪平了,指甲縫裡頑固的黑泥用耳挖簪細細挑出來。
次日清早,如意娘穿上唯一沒有補丁的衣裙,把還在熟睡的如意裹在襁褓里,送到對門鄰居鵝姐家裡,鵝姐夫已經熬好了大米,連湯帶米的倒進淘籮,瀝出奶白色的米湯,這是給吉祥如意準備的。
鵝姐接過襁褓,把如意放在炕上,和被窩裡的吉祥並頭睡。
鵝姐穿著她成親時穿的綠襖紅裙——這是她最好的衣服,成親之後只在過年那天從箱子裡拿出來穿一次,可見她對這次選奶娘下足了「血本」。
鵝姐打量著如意娘的打扮,說道:「趕緊把頭上白晃晃的孝髻摘了。」
如意娘不解其意,「可我是個還在熱孝里的寡婦啊。」
鵝姐說道:「我們都是侯府家奴,主子是天,比爹娘丈夫什麼都大,論理,只能給主子守孝,私底下戴孝也就罷了,外頭人多眼雜嘴還碎,若還戴著孝髻,八成有人說你不守規矩、咒主子死呢。」
如意娘慌忙摘下孝髻,鵝姐幫她梳了個圓髻,打開自己的妝奩,取了一根烏木簪給簪上。
如意娘第一次離開孩子,著實捨不得,一步三回頭的和鵝姐走出四泉巷,到了巷子口,停下腳步,說道:「好像是如意哭了,我回去瞧瞧。」
鵝姐拉住她的手,「那裡有小孩哭?春天到了,是貓兒叫春呢,別胡思亂想,趕緊走吧,若唱名時還不到,是要受罰的。」
鵝姐牽著如意娘,一陣風似的走到了後院的垂花門,門口站著五六個剛留頭的小廝,門前空地聚集著三十個婦人,嘰嘰喳喳的聊天,她們都是西府正在哺乳期的家奴,是來待選奶娘的。
如意娘去年剛剛買來進來配小廝,除了出去買菜,幾乎不出四泉巷,性格靦腆,不善言辭,所以這些婦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鵝姐七歲就被賣進西府當粗使丫鬟了,這些待選的婦人沒有她不熟的,她咯咯笑著,一個個上去打招呼寒暄。
「春秀,春蘭!原來是你們啊,嫁人生孩子後身形丰韻,剛才老遠看著像你們,我都不敢認,一看就知道你們小日子過得好。」
「曹嫂子,聽說你家男人在外頭管鋪子了,恭喜恭喜,瞧你戴著金鐲子,有三兩重吧,也不嫌手沉,快藏在袖子裡吧,我看得著實有些眼饞呢。」
鵝姐周旋了一圈,把默默站在牆角下的如意娘引了出來,「給大夥介紹一下我新交的姐妹,如意娘,穩重溫和,做飯的手藝比得過大廚房的廚娘,臘月時九指的閨女擺滿月酒,就是她掌勺。」
眾婦人圍了上來,紛紛打量如意娘。
「喲,好標緻的模樣。」
「九指閨女的滿月宴我送過粥米,還吃了席,韭菜羊肉火燒做的好,我現在還惦記著呢。」
「扒豬頭也烀的正好,軟而不爛,黏黏的簡直要糊住我的嘴,從未吃過這麼好的豬頭。」
曹嫂子問,「九指的秋胡戲(註:妻子的意思,源自秋胡戲妻,明代市井經常用隱藏的字來表示真正的意思)怎麼沒來?那也是個好模樣的。」
鵝姐說道:「又懷上了,來不了。」
哺乳的婦人一旦有孕,奶水會變少甚至斷奶。
眾人嘖嘖道:「兩口子真能生,三年抱倆。」
正聊著,一個穿戴體面的管事嬤嬤從垂花門而來,大聲說道:「吵吵什麼?隔著二里地都能聽到聲,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難怪只能在二門外頭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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