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公館外,她還是有些矜持的。
程濯用力抱了抱她,「下午見。」
喻禮點了下頭,腳步輕快回到喻公館。
謝琬音在門口迎她,剛好撞見這一幕,唇不由自主彎起來。
她看向女兒的裝扮,發覺自從跟程濯戀愛之後,女兒的衣衫也越來越淺,穿衣風格都變得多樣鮮活。
不像之前,清一色的襯衫長褲。
「回來了。」
喻禮朝謝琬音走過去,唇邊笑意未收,「稀奇,竟然在家裡遇見您。」
從前,謝琬音雖然過年時下山,但很少留在喻公館裡,她人緣好,總有數不清的朋友邀約,很少像今年這般,清清靜靜留在家裡。
謝琬音道:「人老了,跑不動了。」
「哪有。」喻禮挽住她胳膊,說:「您看起來很年輕,三十出頭一樣。」
謝琬音說:「心老了。」
歲月已經把她的稜角磨掉了,她再也做不出只為跟喻介臣慪氣便東跑西跑不著家的事情了。
現在她留在家裡,不為喻介臣,只為兩個孩子。
「你二哥住院了,你有沒有去看他?」
喻禮笑意微斂,說:「正打算去呢。」
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把爺爺送到廬山,我再回來去醫院。」
謝琬音道:「到時候咱倆一起去,我一個人去他對我也沒好臉色。」
喻禮說:「他不給您好臉色,您也不用給他好臉色。」
「那怎麼一樣?我虧欠他呢。」
她不愛喻介臣,更不愛喻介臣的孩子,從喻景堯出生到長大,她心底一直藏著恨意。
她知道喻介臣在懷疑什麼,她偏偏不澄清,還要借謝家的名望強硬攔著他做DNA,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
果然,喻介臣深信喻景堯不是他的孩子,一直冷待折磨他。
對此,她冷眼旁觀,甚至暗暗痛快。
折磨喻介臣的孩子,仿佛為她自己也出了一口惡氣。
現在她想開了,開始懺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喻介臣在垂花門前站著,剛好聽到謝琬音說得這句話,他踱步走過來,沉聲道:「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只有他們對不起你。」
謝琬音很看不慣喻介臣的裝模作樣,淡淡道:「對啊,最對不起我的就是你了。」
喻介臣並沒有辯駁,唇邊笑意越發深,「說得對。」
喻禮沒在他們身邊久待,輕快回了後院。
她在佛堂里虔誠敬了三炷香,又安安靜靜抄了會兒地藏經,聽隔壁有了聲響,才起身拜別佛祖,到喻濟時的臥房裡去。
行李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喻濟時正跟謝擎山交代著什麼,一轉眼瞥見喻禮,聞到她身上的檀香味,笑道:「不容易啊,我們家三小姐也對佛祖有敬畏之心了。」
他順勢道:「既然三小姐也對神佛有敬畏心,改天替我去潭拓寺上一炷香。」
喻禮笑,「您不怕旁人舉報您大搞迷信活動?」
喻濟時說:「就是因為怕,才在家裡布置佛堂啊。」
他精神不錯,能跟喻禮暢聊十幾分鐘不帶喘息,不是過年有客來訪時病懨懨的模樣。
喻禮有些詫異,但沒有表露。
謝擎山看出來,側耳說:「這是老首長的明哲保身之道。」
喻禮瞟一眼沒有被秘書攙扶、氣宇軒昂的喻濟時,輕輕吐槽,「老狐狸。」
謝擎山詫異瞥她一眼。
這樣的俏皮話喻禮從前可沒講過。
心底對程濯的偏見微微淡了些,「程濯把你伺候得不錯。」
喻禮糾正,「我們是相互扶持,互幫互助。」
謝擎山笑了一聲,他覺得是伺候就是伺候。
喻濟時前往廬山養病是京城一年一度矚目的大事,被他蔭蔽過得官員為老領導送行,喻濟時謝絕大張旗鼓的護送,輕車簡從上路。
一路陪他去廬山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得意門生——謝擎山。
另一個是他寄予厚望的繼承人——喻禮。
抵達廬山,金烏西垂。
喻濟時心情不錯,告訴司機,他打算徒步上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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