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熱炒取回去就涼了,壞了口味。
府里廚房上也會備菜,我這就切幾道冷盤,再配個鍋子,拿回去後灶上一熱也不損味道。」
那人道:「您說得在理。」
阿薇便進了廚房。
砂鍋里碼上配菜,素的葷的都有,最後盛上白日裡就燉下的高湯。
冷盤備了四碟,水晶肘子、白切羊肉、四喜烤麩與酒糟魚。
聞嬤嬤進來正好看到,奇道:「王爺不是……」
話說到一半,見阿薇瞟過來一個眼神,她心領神會地停下了後頭的話。
而後,聞嬤嬤才壓著聲音,附耳與阿薇道:「王爺不吃酒糟魚。」
「我知道,」阿薇眼珠子一轉,「我看看他知不知道。」
來人顯然不知道,看過菜品後,高高興興接了過去。
阿薇對此並不意外。
說來也是巧,她曾在五皇子府里瞧見過這人。
雖是不遠不近瞥見一眼,但她記性不錯,認了出來。
再者,那日在文壽伯府外,沈臨毓簡單提過,五皇子要請他吃酒,借的還是八皇子的宅子。
誠然這頓酒註定「難喝」,但王爺想要更進一步,斷不會放過在八皇子的地盤裡大搖大擺的機會,又豈會自己做東,把地方改成熟門熟路的長公主府。
或許,有的人喜歡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但在阿薇看來,沈臨毓在正事上顯然不屬於這一種。
郡王爺行事,能出招的時候,很是激進。
不知事情全貌,阿薇也不好貿然打破沈臨毓那頭的布局,但她多少能提個醒。
比如,這一道不吃的酒糟魚。
比如,一隻包裹了狼膏的香囊。
「吃飯喝酒的,興致上來了,難免積食,」阿薇把香囊交給來人,「裡頭包了些消食健胃的藥材,氣味有些沖,多包了幾層。
你替我交給王爺,飯後若是腹中不適,就打開來聞一聞。」
來人自是應下來,也順帶把這話一模一樣帶給了沈臨毓。
沈臨毓接過來,拿在手裡隨意掂了掂,又收好。
「王爺稍等,殿下剛到,一會兒就過來,」那人笑道,「四道涼菜這就擺桌,還有一道鍋子送去廚房燒熱了。」
沈臨毓看了眼擺出來的四道涼菜,眉梢微微一挑。
阿薇姑娘說過一句話。
吃飯,最能暴露一個人的生活習慣。
而阿薇姑娘又是極其擅長觀察的人,沈臨毓的喜好與忌口,她一清二楚。
尋常來說,阿薇姑娘不可能安排上他不吃的酒糟魚。
此前,沈臨毓就與她提過與五皇子的這一席,因此他亦十分好奇,去拿吃食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能讓阿薇姑娘這般謹慎。
照這麼看,這香囊恐怕也不是什麼單純的消食藥材。
思及此處,沈臨毓又把香囊拿出來,用袖子遮掩著聞了聞。
然後,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什麼古怪味道?
能消食?
這玩意兒怕是能讓人倒胃口到吃不下飯!
事實上,味道怪歸怪,卻也沒有那麼重。
包了層層的紙,又拿厚錦制的香囊裝著,氣味隔絕了不少,若不是沈臨毓本身嗅覺好,又是湊到了鼻子前,只隨身放著,倒不會聞到這股子難言味道。
帶著些許莫名其妙,沈臨毓重新把香囊收好後,又繼續揣度起了阿薇的用意。
難道是提神醒腦?
不管去取吃食的人和阿薇姑娘說了什麼,這席面上就他和五皇子,且今日五皇子親自去鎮撫司請人,多的是人證。
五皇子不至於窮凶極惡又腦袋發昏,對他下毒,又或者直接明槍謀他性命。
而能用的暗箭,大抵是蒙汗藥一類的?
所以,阿薇姑娘用這極臭極重的味道,讓他能頃刻間清醒過來?
那還不如含香丸呢。
去歲開金夫人的棺時,阿薇姑娘用過,她手上定然還有現成的。
而院子外頭,李崇背著手駐足,聽人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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