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承認,程知闕段位高得不止一個水準,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們之間既鄭重又曖昧,若即若離,有時更像她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彈簧觸底極容易反彈,她也該學會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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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巴黎市區比預計早了一個多小時,付迦宜沒急著回家,先去學校見葉禧。
剛到女生宿舍樓下,被圍在附近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盧卡斯夥同酒吧兼職的幾個樂隊成員在樓下演奏,用蹩腳中文唱《我們能不能不分手》,聲情並茂,手裡那把吉他險些被彈冒煙。
時不時有路人來湊熱鬧,過道逐漸被堵得水泄不通。
和盧卡斯剛確認戀愛關係沒多久,葉禧帶他和付迦宜一起吃了頓飯,將男友介紹給她認識。
雖然只有過一面之緣,但付迦宜對他印象尤深。她沒繼續向前,繞到斜對角的石楠樹底下等葉禧出來。
沒過多久,葉禧風風火火出了宿舍,馬不停蹄地擠進人堆里,叉腰看著盧卡斯,仰頭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歌聲戛然而止,盧卡斯沒繼續擾民,將吉他丟給朋友,無奈地聳了聳肩,「禧,你真看不出來嗎?我是在求你複合。」
葉禧被氣笑了,「我說了一百遍不同意複合,你聽不明白嗎?」
「我能聽明白,但我希望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改變主意。」盧卡斯說,「我是真的愛你。」
葉禧突然說:「我前兩天買了一份禮物,等等拿下來送你。」
盧卡斯眼睛一亮,「什麼禮物?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有我,所以我們能不能不分……」
「一條死魚。」葉禧截過他的話茬,「本來想養著玩,結果被我養死了。你負責給它善後好了。」
盧卡斯立馬垂頭喪氣,「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你能原諒我嗎?」
「中國有句成語,叫覆水難收。」葉禧說,「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你不是說錯了話,畢竟人只有在情急之下才能不管不顧地講真話。」
葉禧朝付迦宜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不再跟他浪費時間,準備直接離開。
臨走前,回頭補充一句,「哦,還有一件事——求你別再貼錢給酒吧老闆了讓自己當主唱了。你唱歌並不那麼好聽,尤其是唱中文歌。」
周遭安靜得只剩下麥克風接觸不良的電流聲。
葉禧不再理會,越過人群,和付迦宜匯合,笑著抱住她,「小宜,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付迦宜不由失笑,「你是怎麼做到情緒收放得這麼絲滑的?」
「沒辦法,出門在外總得有點技能傍身。」
葉禧挽住付迦宜手臂,有說有笑地和她一起往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走。
進了門店,點完單,尋了個靠窗位置就坐,付迦宜隨口問:「最近在忙些什麼?」
「馬上期末考了,天天泡圖書館複習,無聊得都快長草了。」
付迦宜微微一笑,「我倒很想體驗一下這種生活,熱鬧或者無聊都無所謂。」
葉禧明白她的意思,「也快啦,如果順利的話,今年九月你就可以正式入學了。」
「但願如此,希望一切順利。」
過了會,葉禧拍一拍腦袋,「對了,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跟你說你大哥的事。」
「他什麼事?」
「就是……上個月我看見你大嫂帶律師上門,跟你大哥聊離婚的事,不知道談沒談攏。」
付迦宜一怔,「我記得他們已經分居三年多了,按理來說這婚一定會離,只是早晚的問題。」
「你忘了嗎?你爸爸態度嚴明,根本不同意他們這麼做。」葉禧提醒她,「總之最近家裡低氣壓,你回去的時候記得謹言慎行,千萬別做錯事。」
從小到大,付迦宜和這位兄長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對付迎昌的私事談不上有多關心,但畢竟是一家人,多少還是知道些。
付迎昌娶的,是和母親鄒安黛有淵源的好友的女兒,對方姓周。
早年那一家人在北京窮途末路,出國投靠鄒安黛,付晟華愛屋及烏,幫周家做了安頓,後又同意了這門主動貼上來的婚事。
這麼多年,兩人還算相敬如賓,付迦宜迄今仍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離婚,但大概能猜出付晟華不同意的原因——一方面不能有違妻子臨終所託,另一方面是為付迎昌本身的仕途考慮。
法國人非常重視家庭文化,責任心和博愛被擺在頭等要位,婚姻破裂算是一樁醜聞,自然對事業有不小影響。
聊到最後依舊猜不出所以然,這話題被一筆帶過。
葉禧晚上約了其他朋友逛雜貨店,打算明天再回付家。付迦宜提前聯繫了司機,把咖啡廳地址簡訊發送過去,等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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