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也就沒插手她和這群人相處,只照顧好她的飲食,事無巨細。
中途,周旋不勝酒力,對白行樾說:「我出去透口氣。」
白行樾抬眼:「陪你?」
「沒事,我自己可以。」
白行樾沒堅持。
周旋前腳剛走,鍾自橫實在憋不住,扯過椅子湊近,借著酒勁說:「老白,甭管怎樣,這事兒確實是你不道德。人倆頂多小吵小鬧,你非得橫插一腳,現在好了,你們仨都被架在風口浪尖,誰都過不了安穩日子。」
白行樾說:「安穩不了的,只有他一個。」
鍾自橫「嗨」了聲,說:「他那人就那樣,小時候誰碰下玩具,他都黑臉,更何況這次不是玩具,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白行樾耐心告罄,不咸不淡笑出一聲:「今天你訂婚我訂婚?別老扯上我。」
「好好好,我不多說了——不過我可告訴你,老寧待會兒要來。」鍾自橫叫苦連天,「當兄弟我求你了,你們千萬別在這兒打起來啊。我暫時還沒有再婚的打算,一輩子就這一次,給我留些面子。」
白行樾睨他一眼,淡淡道:「挺大人了,少看點兒偶像劇,少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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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從包房出來,穿過走廊,人還沒過去,離遠看到拐角處兩道窈窕的背影,其中一個是潘航妻子,另外一個看不太清。
潘航妻子說:「白行樾不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嗎?怎麼就看上她了?不惜和朋友撕破臉,也要得到手。我們家老潘說,他倆小時候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真是造化弄人!」
短頭髮的女人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有的女人慣會使手段,床上床下兩副樣子。」
潘航妻子說:「你是說,她拴著這個,吊著那個?」
「具體的誰知道。」女人聳聳肩,「反正兩張床滾過一輪,什麼好處都有了。」
潘航妻子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沒準是他倆心甘情願愛上了呢,都對她上趕著。感情的事誰能講清楚。」
女人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呀,少見多怪,還是思想太端正了。」
潘航妻子說:「不過……我記得當初白行樾早回國了呀,在北京沒待幾天就去外地了?」
女人說:「嗯啊,陪寧夷然去見女朋友,然後寧夷然回來了,他留下了,和那女的暗度陳倉。」
「我的天……這麼炸裂。」
「可不。這世道什麼瓜都有的吃。」
周旋耐著性子聽到一半,抬腿走過去,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清脆作響,打斷了她們聊八卦。
潘航妻子一愣,很快掛上笑臉,當作無事發生:「這麼巧啊。」
女人捋捋頭髮,跟著招呼了一聲。
周旋看了女人一眼,認出對方是白行樾和寧夷然的同學,吃飯時主動跟她搭話的那個。
女人被盯得心虛,笑說:「怎麼了呀?我臉上有東西嗎?」
周旋也笑:「沒東西,就是看上去挺扭曲的。」
女人笑容僵在臉上。
知道她都聽見了,潘航妻子想說和兩句,周旋又說:「嘴長在你們身上,我管不了,但是做人留一線,別把路都堵死。」
說完,周旋沒看她們反應,逕自繞開,進了洗手間。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蓋住了身後的議論聲。
明知道不該,周旋還是被這些以假亂真的說辭搞得心煩,猛地擰開水龍頭,拿涼水涮手。
她站直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一語成讖,當初顧慮的事情果真在接二連三地發生。
她到底還是捲入了一段混亂複雜的人際關係中——寧夷然本身,以及周圍的共友圈子。撕開那層你好我好的表皮,牛鬼蛇神全露頭了,背地裡誰都沒必要給誰面子,想說什麼說什麼。
原本只是分手後再戀愛,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事,因為多了份「兄弟情」,所有人都能站出來踩一腳,說三道四,指出這行為有多不道德。
她可以不在意網上那些人,但沒法不在意這些相干的人。
比起白行樾身邊的朋友們怎麼看她,周旋更在意他們如何看待白行樾——她怕他因為她被人看輕。
周旋在洗手間待了快二十分鐘,等到心口沒那麼堵了,若無其事地回到包房。
裡頭熱鬧不減,潘航妻子和女人見她回來了,相互對上一眼,視線在空中一個來回。
周旋權當看不見,坐回座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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