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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規大約與張雨生的確有些交情,見他被人提在手裡面目漲紅,急忙上手拉人,但他並不如聲音聽起來那樣體形碩大,反而是個書生面龐、尋常身材,一時也幫不上什麼忙。

正是膠著之時,卻聽人叢中傳來一道聲音——「兄台何必動手傷了和氣?那二十兩銀錢,我替他補上便是。」

眾人自發開出條道來,出聲者便從中上前,行走間金繡白綢翻湧,環佩玎璫,再看面龐,更是驚為天人,俊眉鳳眼,唇彎似月,好風度、好金貴的一個人物!

便是那怒火衝天的打人者,見之也不由短了三分火氣,只將他又上下打量一通,冷聲道:「要二十五兩。」

張雨生怒道:「嘿,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

裴懷玉微微頷首:「可以。」轉身便朝那與他面容肖似但神情憋悶的魏春羽伸了手。

魏春羽正出神,見狀有些驚奇地瞥他一眼,但仍將手放了上去。

剛才他提議將鬧事的都綁了,回去慢慢、細細審問。

但裴懷玉攔了他,說不必打草驚蛇,也無需與張雨生、雲規結怨,綁不如幫。

如今又朝他攤開掌心,魏春羽便想到這是裴懷玉看出自己心內焦躁的安撫之舉。

不料裴懷玉掀了眼皮詫異瞧他,又言簡意賅道:「錢袋。」

......不是拉手。

真是丟大人了。

魏春羽臉色更臭,揀了二十五兩銀子重重擱在桌上,直到裴懷玉又將他手攏住了,他哼了聲,眼睛才不瞪人了。

在目送那莽漢拿錢走遠之際,魏春羽與他耳語道:「你方才與人說話,笑得有些嚇人。」

裴懷玉微微蹙眉、疑惑地用眼神詢問他。

魏春羽扣緊了他手指,慢吞吞道:「叫我想起去紫微山那一路上的事。」

裴懷玉故意又掛上了那副笑面,朝他意味不明地點了下頭。

不會,這就,生氣了吧?

魏春羽先前被他坑怕了,真有點怵他這樣。

......

夜色蒙眼。

出了賭坊,那欠錢的、出頭的、救出頭的三人,都說要謝他們。

只是那欠錢的又得了裴懷玉些銀錢,立時心不在焉地千恩萬謝過告辭了,也不知是真要拿去救急,還是又將賣慘中的難關拋諸腦後,一心向賭去了。

餘下的張雨生與雲規,格外想與他二人結識,幾番邀請,便將他們都請到了饞食居的雅間。

眾人談到謀生之計時,雲規夾菜的手一頓,微微搖頭嘆出口氣:「我從前做些字畫生意,近幾年不景氣,幸得貴人接濟。不瞞諸位說,我如今幾乎改了行,在貴人手下做工,拿些奉錢勉強餬口。」

魏春羽倏然出聲道:「是何活計?兄台瞧著不像做力氣活的。」

方才在賭坊中,魏春羽冷麵臭臉的模樣叫雲規有些發怵,他嘴裡磕巴了一下:「是、是,我如今在育嬰堂做事,平日裡安排採買的事便是由我負責的。」

果然是他。

魏春羽與裴懷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冷了面孔。

如若那「兩腳羊」的對話不是玩笑,平日裡與雲規接觸最多、最可能被當作「羊」的,就是育嬰堂中的嬰童!

「原是這樣。」魏春羽將空了的酒杯貼著指腹翻旋,他眉心一動,緊接著的話叫張雨生也坐立難安起來,「那這位兄台呢?是有什麼活計定在了九日之後。」

張雨生白日裡本就吃多了酒,這會兒也暈乎乎的,被那兩道寒芒似的目光射了刺過來,什麼搪塞的話也湊不出口了,竟伸手就去扯雲規的袖子,待被雲規瞪了一眼,才回神:「啊、啊,我是個打魚的。有時候有大單子,要辦宴席,都會提前一月半月同我定好。」

魏春羽笑了笑:「二位能相熟,也真是有緣。」

見他露出了交好之意,雲規也彎了彎嘴唇:「是啊,正如今日與二位貴人相識,也是巧合緣分。我雲某,喜好廣結善友,要是以後二位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某一定竭力而為。」

眾人碰了杯。

「這饞食居的酥山和糖酪櫻桃做得極妥當,大家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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