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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饞食居,魏春羽與裴懷玉步行回府。

風有些大,他們挨得也近。

「在想什麼?」

魏春羽正斂眉憂思,被他突然出聲驚得趔趄,絆倒前又被人扶穩了肩膀,他眨眼抬頭,正巧看見裴懷玉身後的月光流灑下來,像姚春華待他走過的幻象場景。

只是他從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幻象。

風將他三分醉意吹開,散成五分,被眼前人溫和得近乎縱容的眼神包裹著,那份迷亂的衝動就敢借著夜色生長到七分。

「忘了。」

魏春羽沖他笑得有點傻。

大約從根基被「上窮碧落」毀去大半,從聽聞大青觀噩耗又無從報仇,從被小卒統發的長槍磨出厚繭前的某一刻,他就不這麼笑了。

沒有發笑的理由,也沒有瞧他笑的人。

裴懷玉被他笑得心裡一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冰涼柔軟,竟然一點兒也不扎手,不像他這個人。

在裴懷玉自覺安撫好了他,要收手時,又被魏春羽按住了。

「玉錚。」

「嗯。」

魏春羽已經同裴懷玉一樣高了,他頓了兩秒,也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彆扭,便若無其事地將裴懷玉的手捏住拿了下來:「我想回一趟大青觀。」

「你能陪我嗎,小師叔?」

「你還在當差。」

「等吳玉瀣的事了了我就辭了它。」

「辭了它去哪,你不可能一輩子守著那個觀。」

魏春羽不由和他較起勁:「怎麼不可能!」隨即又在沉默中敗下陣來,「雖然我的確沒這麼想。我只是還欠姚春華一個回答,我想回去告訴他。還有欠善淵善時的果脯......等一切了了,我想隨處看看,或許去山少些的地方,一眼就能看遍所有的景觀。」

明明他才二十六歲,但他已經覺得很累,仿佛一輩子要經歷的跌宕已經全來齊了,他希望把一切安頓好,逃到一個只留他自己的山洞裡,無得也無失地數著草木的生命。

朝堂太遠太高,人也太吵太雜,魏春羽不喜歡。

他心裡想問,眼前的這個人願不願意同往。

但卻作不經意問他:「你呢,你會去哪?」

會離開嗎,還是——

魏春羽確信眼前人聞得到自己的酒氣,又見他神色和緩,也就壯著幾分膽子喊他:「洲君。」

裴懷玉微微放空的目光驟然一凝,但最後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沉默的歸途中,裴懷玉腳步一慢,落後半步,擋住了呼嘯的風。

後來幾天,魏春羽仍然到長春東街去,裴懷玉有時也同行。

原本魏春羽還擔心是不是神魂不穩、移捨出了岔子,但後來撞見從他院子裡出來的了遠,魏春羽就不去院門口等他了。

那和尚眉眼清越,目光平和悠遠,站在房檐下朝他微微點頭,然後撐開竹傘,穩步踏入泥濘的水渦。

「了遠。法師。」

了遠駐足雨中,轉過半個身:「魏大人。是有什麼想問的?」

雨絲割裂他們之間的世界,魏春羽突然笑了笑,妄圖壓下心底雜亂的懷疑,最後也只是說:「想謝過法師敬遠寺的藥囊。」

雨幕拉長,將前塵往事湮滅其中。

人與人最漫長的分別,就是你早就有所察覺,又無法插手,唯恐加快、唯恐弄砸。最後只能用目光一遍遍練過送別,到時候真的來臨時,或許自己也覺得稀鬆平常。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食嬰案以身入局(五) 雜……

血色的長鞭卷著風劈開皮肉, 細碎的血沫「噗」地一聲被揚起。

被鞭笞的人蜷在囚車裡,濕發糊臉,只著中衣, 其上泥灰與血跡斑駁, 比挨打的叫花子還狼狽。

「這是誰啊?」路邊挑菜的嬸子伸長了脖子, 興致勃勃地四處打聽。

「哎喲, 你還沒聽說啊, 這是馮家的小兒子,他老子在宮裡得罪了貴人, 害死他一家呢!」

「小兒子, 馮家還有別的兒子?怎麼沒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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