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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難,哪有天道眷顧至此,這樣輕巧簡單的?

說話時了遠神情半真半假,但裴懷玉顯然只作了玩笑,低聲道:「那就等吳化有的事了了,我就避開這劫難。」

風將人聲輕輕帶過——

「我沒想到他這麼瘋,發現了圈羊蠱還敢......但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天命落在他身上,他不願意做的,那我搶來做。」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食嬰案以身入局(三) 乞……

七月七, 乞巧佳節。

大業長春東街。

只要隔得不是太遠,街上人抬頭,視線中總有星點炸開的火芒。

魏春羽看得愣了, 那漫天橘紅像是要罩住他, 將他的神思也覆裹、融化。

耳邊人語中含笑:「打鐵花, 熱鬧又漂亮, 你很喜歡罷?」

為了讓他聽清, 那人湊得很近,他一個猝不及防的回頭, 二人都撞進對方橘亮的眼睛。

「漂亮。」魏春羽被晃得眯了眯眼, 「只是不要再打仗了。」

避瘟時燒焦燒化的屍體堆、數百火銃齊發的滾燙空氣、無盡火鏃射往他們樓船時的破空聲, 都想起,都灼燒著他疲憊的神經,但最後,他目光落回身邊人身上,緩緩攢出一個笑:「叫大家安定、有希望地生活,就很好。」

裴懷玉微怔,肩臂被路人川流而過的行人衝撞了,才回過神來, 低聲問他:「你的人, 都跟緊了罷?」

「自然。我的刀劍、暗器也都帶全了。」說話時, 魏春羽仗著他們在暗處,將爪刀、銀絲木戒和暗器毒物都撥弄了一番,隨即揚起一邊唇角, 很是志得意滿的模樣,「要是我們真的找不到他,我不信憑我們這兩張臉, 還不能讓他自己找上來!」

裴懷玉的目光在那木戒上停留片刻,轉到那張微微漲紅的面孔上:「萬無一失?」

猝不及防間,魏春羽拉住了他的手。

魏春羽拉得很霸道,兩根手指插進他指間,餘下手指在外包裹緊了,生怕他逃走似的。

「有一失。」

魏春羽看著他,玩笑般道:「你是唯一不安全的人。怕麼,玉錚?」

裴懷玉同他慢慢走著,思緒像接錯了地方,倏然想起「上窮碧落」里二重鏡的最後。

那的確只是幻象,但也是過去切實發生的。

魏春羽走後,洲君看見他住的房間裡全是自己安放的東西,逗趣的斑斕長尾小鳥,心血來潮折下的花枝,深夜打磨的白玉戒指,裝滿精巧點心的九層四瓣攢盒,軟綢布包裹的幾支長兵器......要是魏春羽再多留,他會懷疑不見的這麼些年,洲君給他攢了個藏寶庫。

可魏春羽在這一年,留下的痕跡少的可憐。

洲君知道,過去那些年裡,支撐自己的未必就是魏春羽這個人,更多時候是自己的幻想,他幻想他們一起在患難中扶持、殺盡奸人與攔路之人;想他們百十個佳節共度,塵間煙火落滿身;他甚至記起一段畫面,捲軸堆積,燭火燃盡,二人抵足而眠,只有窗外膽怯的噼啪雨聲在響,一切都太真實了,簡直不像他發的癔症。

但很簡單,只要他們二人真的將這些都做過一遍......

眼前只是少了個人,房間就顯得空蕩蕩。

夜中,那個被卷進過往幻想中的真正的「裴懷玉」,在旁觀了一切後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找回了一段奪舍時失去的記憶,他也無甚表情,扔開了那團洲君抱著的被子,只覺得自己過去真是走火入魔了。

但望著手中的白玉戒,要使勁把它捻成粉的力道還是鬆開了。

大約是,走得毫不留情的魏春羽,著實有幾分讓人記恨。

在前一世將自己拋下時,魏春羽可不曾問過他,往後山高水遠,都要自己一個人走了,怕不怕,怨不怨。

在魏春羽停留得久到生出困惑時,裴懷玉才突兀地笑了笑:「走快些罷。」

「急什麼,話都只說了一半。」魏春羽不滿道,「那吳化有又不會跑。」

他本想說,裴懷玉是不是做皇帝做傻了,每天睜眼閉眼就是辦公事,松一松腦仁出來玩樂都不會了。

但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總覺得一提上輩子的事裴懷玉就不高興,就沖自己冷臉,仿佛是自己的錯似的。

可魏春羽轉念一想,便是連裴懷玉現在的身體,都是他割了神魂熔鑄的,要說欠,也是裴懷玉欠他的,於是立即忿忿撈了把裴懷玉的手,不顧對方的疑惑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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