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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鬆手,今日人多,保不齊給衝散了。」魏春羽側身道,「你瞧,那邊還在賣盆景呢。要是今日真找不著人,也別浪費這良辰好景,到處逛逛看看,不也沒白來一趟麼?」

街道另一頭賣五生盤的婦人,見他們駐足看來,忙揚起個笑,又對幫襯的小姑娘耳語了幾句,他二人便見那小姑娘捧著五生盤並旁的零碎物什,朝他們擠了過來。

小姑娘牙還沒換過一輪,矮矮的,耳邊鬢角全是亮晶晶的汗:「公子,乞巧要『種生』,種生福自來。買兩個五生盤送給夫人吧!一個只要十文錢,兩個一起十五文。嬢嬢說,二位公子好看,可以送最好看最長的紅藍彩帶呢!」

小姑娘說話時還衝他們討好地笑,叫人難以拒絕。

魏春羽覺得喜慶新奇,正要掏錢,卻聽裴懷玉幽幽道:「你知道五生盤是作什麼的嗎?」

不就是個帶土的小盆景麼?

魏春羽的困惑溢於言表。

那小姑娘「噗嗤」笑了:「這位公子是還沒成婚罷?五生盤五生盤,當然是求生子得福的了!您瞧這土上新芽,多可愛、多有福氣呀,將這彩帶往上頭一系,就算祈福啦!」

成婚娶妻。

生子得福。

魏春羽短暫默了默,感受著與裴懷玉相扣的手,忽然生出了兩分心虛:「不,我們就不買了。」

小姑娘不甘心道:「那另一位公子呢?」

裴懷玉面不改色道:「我是出家人。」

魏春羽心底發笑,但看著裴懷玉幽幽的眼神,又不敢笑:「道長,我們走罷。」

兩人就這麼把驚詫的小姑娘撂在了原地,甚至裴懷玉還衝她頷首告別,毫無愧意。

走出一段,魏春羽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的,我和郎盛光什麼都沒有。」

裴懷玉正要說什麼,忽然目光一凝,盯上了個蓑帽黑衣的人,那人的外披同前日劫殺他們之人相似,且形單影隻、駐足橋下暗處作窺視狀。

魏春羽也瞧見了,正欲轉頭同他開口,卻猝不及防被人群擠了下,不遠處有人慘叫:「鐵花燒起來了啊啊啊!」

原本喜氣昂昂的人群驟然混亂,驚魂未定地往四面八處跑開,被火花燎著的人打滾痛呼,有裹著頭巾赤裸上身的大漢焦急地吆喝打水......

魏春羽只顧著眯眼瞧那人,要不是裴懷玉使力往後提了他一把,恐怕他肩背的舊傷又要被人撞裂了。

「那人!」魏春羽回頭再看,橋下那處已經不見那奇怪人物。

幸而裴懷玉眼尖,在人堆里瞧見了那個移動的大蓑帽尖,二人立即跟了上去。

不料那蓑帽未去什麼偏僻小院,與吳化有等人接頭,而是進了家賭坊。

魏春羽等了一等阿星,囑他帶人分散著進去,自己才整了整衣袍,同裴懷玉跨過門檻進去。

那莊家見是兩個打扮不凡的面生客人,叫人替了手頭那桌生意,就親自過來引他們進來:「二位公子要在大堂,還是去樓上瞧瞧包房?」

裴魏二人掃了一圈大堂,在正對財神像的一桌,有個灰鬍子正踩著只瘸腳矮板凳,怒目伸頸、唾沫橫飛低吼著大小數目,無話時喉中也「嗬嗬」有聲,觀他衣著與扔在地上的蓑帽,應當正是方才那人。

這哪裡像什麼心懷叵測之人,分明就是個濫賭成性的獺皮,他那衣裳,大約也只是個巧合。

那莊家善察言觀色:「原來二位公子有認識的人?」

裴懷玉取了塊銀錢,放到莊家手心:「那踩著板凳之人,常來此處麼?」

莊家奇怪道:「正是,那人叫張雨生,是個漁夫。過去欠下不少銀錢,催了幾次也不還,只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把我們催債的夥計都氣得無可奈何。原本以為他還不上這筆錢了,結果大半年前,他忽然暴富了,將過去所有的錢都還上了!那可不是筆小數目,他打一輩子魚都賺不來......」

莊家沒忍住多說了兩句,但很快又賠笑道:「您瞧,是我這嘴囉嗦了。」

魏春羽瞥他一眼,掏出張銀票來,作勢要塞給他,卻在那店家笑容滿面伸手來接時,「欸」了聲:「您說的生動,我與兄長愛聽。」

「那是小的榮幸。不如我去二樓雅間,叫人送些好酒好菜,同二位公子慢慢說?」那莊家說完這席話,那銀票才抽的動了。

魏春羽瞥了眼護著壺酒湊熱鬧的阿星,收回目光點頭道:「有勞。」

二樓雅間不關門,朝下望過護欄也能看清人。

那莊家收了銀子,辦事利索,連隔壁酒樓的肉醎豉都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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