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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魏兄不想試試嗎?」

夾起的魚膾一抖,掉回盤中,魏春羽作猶豫狀,最後還是搖頭道:「雲兄說笑了。若是那孩童的家裡人找到我,我豈不成了殺人魔了?」

雲規歪頭打量他,靜默一瞬,陡然哈哈大笑出聲:「你瞧!我只是開個玩笑,魏兄你還真的考慮起後果來了。」

那剔透的魚膾又被夾起,被雲規送入口中。

二人又抬了幾次酒杯,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只是二人的目光遠不如話語那般輕鬆,一點兒不肯鬆懈地做著狀似無意的打量。

「這次怎麼不見張兄同你一道?」

聽問,雲規微抬了一邊眉毛:「這裡又無博戲,張雨生嗜賭如狂,他才不會為此特地來一趟。」語中,他話頭一轉,散漫地笑了兩聲,「不過告訴魏兄也無妨,近日他的確遇到了些麻煩,脫不開身,要是老天不幫他,指不定要下大牢呢!」

「哦?究竟是何事?雲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如叫我看看搭不搭得上手。」

雲規長嘆了口氣,欲要開口時,又叫住了路過門口的店小二:「那梅子片鴨等了好些時候,酒都要喝空了,怎的還不上!」

店小二被他訓得一愣,旋即賠笑回道:「貴客息怒,我馬上叫他們手腳麻利些,立刻就送上來!再給您二位添壺酒,向您陪個不是。」

雲規也是喝大了,轉頭繞著舌頭問魏春羽:「我方才說到哪了?」

「說到張雨生的麻煩。」

「啊、啊,是!就是這個麻煩!這還要從我們育嬰堂的一個小工說起......」

原是那育嬰堂中,有個處理瑣事的幫工,叫房幾青,堂內看護幼童,外出照顧大些的會走路了的孩子,都是他做的。雖則他性子孤僻,但但手腳麻利,眾人都很放心他。

只一樣不好,他有個鬧事的嫂嫂。

房幾青的哥哥是打北秦時戰死的,他嫂嫂自成了遺孀後,最初還只是以淚洗面,後面漸漸生出些瘋癲,只有在四歲的孩子面前才正常些。

然而前些時候,孩子走失了。正巧走失那日張雨生上了門,給房幾青帶了幾條剖好的魚。房幾青的嫂嫂見了,指著漁夫那把帶血的剖魚刀,就說是他殺了自己孩子。甚至吵鬧之下,還告到了官府去。

原本到這裡,也只是一個失心瘋的婦人發狂攀咬,然而官兵的確在張雨生的住所外,挖出了孩童白骨。

眾人無不駭然,誰能料到,原先以為只是手腳不乾淨的張漁夫,竟成了個殺害孩童的惡魔!鄰里們一想到自己也領著孩子去他那買過魚,就不寒而慄了。

雲規嘆了口氣:「此事定有隱情,我不信張兄會做出這等事。且不說那房幾青力爭,孩子是走失,不是被殺害,張兄也無作案動機與時間;便是那白骨,拼出來竟有二十幾具,若是說一人所為......我自己想啊,那是旁人埋來栽贓的也說不定。」

魏春羽突然道:「我還記得,半個月前張雨生還說有樁大生意,真是世事無常。」

雲規微微一怔,喃喃道:「說起來出事那天,就是他要做生意的時候。」

樓外孔明燈浩浩蕩蕩飄起,星點光亮落入雲規的眼睛,他眼睛發直一瞬,又低頭避開了。

......

從三鮮閣坐車回到魏府,已經是傍晚。

稀疏的柳葉分割著霞色。

孱姝用手擋著光,瞧了會兒風裡的梭葉,奇怪道:「往年這個時候,柳樹不都很茂密的麼?」

阿星自車軾縱躍而下,搶著邁步到魏春羽身後,意味深長地說:「是因為還沒有到離別的時候。」

魏春羽微微訝異,轉頭看他時,阿星還捋著並不存在的鬍子:「你這是學的誰說話?」

傷春悲秋,文縐縐的。

阿星訥訥一笑,撤下了加戲的手:「是夫人說的。」

夫人?是郎盛光啊。

這稱呼實在耳生。

孱姝也順勢疑惑道:「怎麼都不常見大人和夫人同行?」

魏春羽噎了噎,心道郎盛光在府里的時間都沒有在廟裡多,他哪裡尋個巧合時間和人「同行」?更何況,他對郎盛光恐怕還沒有阿星熟悉。

然而他面上不顯,只作不悅道:「她喜靜,你們平日也不要去打擾她。」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食嬰案以身入局(八) 大……

離了房內的冰盆, 魏春羽一開門便被熱濁氣撲了滿臉,呼吸也被壓得沉重。

若是還在大青山,若是根基不曾在「上窮碧落」中被毀去, 一個小小的清涼咒就能免受夏日之苦。

只是那樣輕快的日子, 都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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