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誰。」白洋連忙把手機放回兜里,準備迎接北哥的「審問」。說老實話,白洋太知道怎麼對付屈南,但真不敢隨隨便便對付北哥。北哥就是他唯一能信賴的大家長,曾經在訓練低谷期指點迷津,就連自己的退役計劃,白洋在沒告訴屈南的情況下,先和北哥說過。
屈向北何嘗不是如此,他寧願面對屈南失戀過情關,也不想面對白洋栽在愛情里。
「你先吃,別著急,先把面慢慢吃了。」事已至此,屈向北只好先勸勸這個弟弟。從前他都是直接捏白洋的臉,現在這臉……已經沒法捏了,只能改成揉揉腦袋。而後屈向北拿起煙盒,獨自一人走到了陽台。
擦!打火機捲起火苗,屈向北點了一支煙。
他從誕生就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人格,並不是自然人,和屈南共享身體,甚至代替過屈南比賽。兩人的項目都是背越式跳高,為了延長屈南的運動生涯屈向北已經儘量少抽菸,幾乎到了戒菸的程度。
只不過,現在這狀況他得緩緩。
人格轉換就像毫無徵兆的睡覺,睡過去再醒過來,記憶和時間就會缺失一塊兒。他翻遍了屈南的備註,屈南從沒提過白洋談戀愛了,更沒說是和唐譽談。唉,屈向北撣了撣菸灰,每次都是他眼睛一閉一睜,一個弟弟就開始過情關。
只是,怎麼回事唐譽呢?屈向北默默抽完煙,沉默大山一樣在廚房收拾,順手就快速打了個雞蛋,又給白洋蒸了個雞蛋羹。他端著雞蛋羹出去,白洋摘了眼鏡,平時一絲不苟的頭髮亂了,發呆似的盯著桌面。
「沒吃飽吧?」屈向北清楚他的飯量。
白洋乾巴巴地挖了一口雞蛋羹,低著頭說:「北哥,我爸死了。」
屈向北眼皮子乍然一跳!
「他們當年那案子,受害者叫嚴量。他兒子嚴昊找回來了,把他捅死了。還捅傷了王健運,踹斷小凡兩根肋骨,現在他們在醫院。」白洋吞咽著雞蛋羹。
屈向北點了點頭,消化著事實。上一次他出現,白洋還在說白暉再過1年就出獄了,結果這次他回來,人都死了。
「你不用勸我什麼,我不難過,從他拿刀捅我媽的那天開始,我心裡已經沒他這個爸了。」白洋搖搖頭,毀掉媽媽和他人生的男人死了,他真的沒有一絲難過。白暉不光是毀掉了他們的家,還毀掉了小凡的家。
「我就是……特震驚,沒反應過來呢,人的仇恨真能大到這種程度,讓嚴昊寧願不活了也要殺了白暉。」白洋抽了下鼻子,「今天是我不對,我讓屈南看到了屍體,他受刺激了,所以才……」
「別這麼想,屈南他不會怪你,他只會覺得沒幫上你的忙。還有,你爸的事……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再想了。」屈向北拍著白洋的後背,看來自己這次頂號上線,是屈南受到了白洋家裡事的刺激,「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你爸的影響,不要被仇恨蒙蔽。你得好好走你的路。」
「嗯,我知道。」白洋堅定地說,又問,「你回來了,陳雙知道嗎?」
「在你來之前,我給陳雙打過電話了。」每次屈向北出現,他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屈南的男朋友,「他說,今天是休息日,他去北體看弟弟,所以沒陪著屈南。」
「如果陳雙陪著他,屈南可能就沒事了。」白洋又抽了下鼻子,「北哥,我今晚能在這兒住嗎?」
「住吧,陳雙說他跟著他弟弟住幾天,你就在這裡休息。」屈向北擦了下他嘴角凝固的血珠,這個嚴昊,居然能把白洋打成這樣。
白洋沒力氣折騰,吃完飯就去洗澡。洗完澡之後他隨便找了一件T恤套上,一屁股坐在臥室的書桌前,一動都不想動了。左側有兩個書架,一個碼放著屈南的專業課書籍,大部分都和運動有關。一個書架放滿了北哥的書。
作為一個穩定的保護者人格,北哥會花大量時間看書,研究心理學、人類歷史、宇宙,試圖搞清楚他從哪裡來,以後又要去哪裡。白洋隨意地抽出一本星體書籍,攤開面前,然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唐譽已經占滿了他的腦海。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能量如此巨大,能遠距離控制另外一個人的思維。
屈向北站在懸掛式的西洋棋棋盤面前,思考著這一次的殘局怎麼破。屈南對下棋一竅不通,他已經下成了大師,可是就算他能研究明白再多的殘局,也不敢說……能搞懂白洋和唐譽這一場戀愛何時開始,現在又進行到何處。
看白洋這個狀況,估計進行得不怎麼樣,到瓶頸了。
「咳。」屈向北嘆氣,緩緩走到他旁邊坐下。
「啊?」白洋看過來,在別人面前他是忙著鑲金的白組長,在北哥面前他永遠是弟弟。眼鏡不戴了,頭髮清爽地放下來,搭在眉毛上、太陽穴上,一臉傷痕累累,一下子就讓屈向北想起白洋高中打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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